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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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簡今抒想，若不是因為此時被路辭清抱著，她肯定是要趕快找借口跑走的，因為如果再不離開，不僅是自己，恐怕連路辭清，都要聽見從她胸腔裏傳來的，如同擂鼓般的心跳聲了。
而她現在被抱著，自然是走不了，只能靠在路辭清的懷裏，任由自己的心臟不受控地跳動著，和耳邊，路辭清胸腔之內的那顆心臟，形成某種莫名和諧的節奏。
她好像突然明白，路辭清為什麽能通過那個問題就判斷自己並不喜歡謝循然了
——謝循然在自己這裏，好像從來沒有成為某個堅定的選擇。
堅定到，就像剛才路辭清說會救自己一樣。
一陣無言的沈默後，簡今抒偏過頭，躲開路辭清的視線：
“有一次，一個挺大的局，好多人一起喝酒。”
這是在回答路辭清最開始的那個問題，這也是簡今抒逃避剛才那段突如其來的心跳的方式。
路辭清挑挑眉，沒說話，就這麽垂眼看著她。
“桌上有個輪盤，我閑的沒事在那轉著玩。”
簡今抒平淡的語氣裏帶著一絲細不可查的羞赧，似乎這件事對她來說，不是一個什麽上的了臺面的記憶：
“我連續三次，都轉到了七。”
路辭清雖然沒開口催她快點進入正題，但眉間卻不受控地蹙起來，看眼神，似乎是在順著簡今抒的話回憶當年。
“當時我想，這個七肯定是有什麽征兆。”
簡今抒抿了下唇，從嗓子裏哼了一聲：
“然後我就，在那個大卡座裏，從左到右，數了七個人。”
“正好是謝循然。”
“然後...”
話說到這，簡今抒都有些自暴自棄的意味。
這件事她從來沒有和任何人提過，甚至連謝循然本人都不知道，為什麽當年大家明明朋友做的好好的，簡今抒卻突然說要和自己在一起。
簡今抒當時的想法也簡單，如果非要談場戀愛，當然要找一個知根知底的來談，再加上正好老天爺給送了征兆，不用白不用。
只是等她和謝循然正式在一起之後，簡今抒才慢慢意識到自己當初那個決定有點過於草率，人家找戀愛征兆，要麽是流星雨，要麽是各種寺廟，自己倒好，在一個賭博輪盤上找。
她也知道自己這件事說起來肯定要招笑話，所以一直咬緊牙關絕口不提，甚至在和謝循然分手的那天，第一個想法是震驚，第二個想法就是感慨——
征兆什麽的，果然不靠譜，看，現在讓自己分手的多麽狼狽。
把年輕不懂事時做出的決定拿出來覆盤，對簡今紓來說的確有點難為情，她盡量控制著語氣的平穩，說完之後也沒擡頭，就垂著眼睛盯著自己衣服上的紋理，等待可能來自路辭清的嘲諷。
——因為一個輪盤的征兆就跑去追人，別說路辭清了，就算是自己遇到這種事，估計也會嘆上一句離譜吧。
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這一步，後悔也是沒用的，簡今紓索性放松下來，整個人像攤水一樣躺在路辭清的懷裏，她的頭頂貼著路辭清的胸肌，還能分出一點神經去感慨對方的健身還是有些效果的。
等了半晌，就在簡今紓以為路辭清是不是沒聽到自己說什麽準備擡頭去看他的時候，對方帶著恍然和疑惑的聲音才從頭頂傳來：
“就因為，這個？”
簡今紓額角往上跳了跳。
這種仿佛聽到什麽離譜事情的語氣，比直來直去的嘲諷更讓人心裏難受！
“是是是，就因為這個！怎麽，不行？”
路辭清看著簡今紓因為羞赧而泛紅的雙頰，半晌，輕笑一聲：
“行，怎麽不行。”
語氣像是哄，又像是游刃有餘的調戲。
簡今紓臉更紅了，忙把視線移開：“行了，都告訴你了，可以讓我走了吧！”
在繼續待下去，她怕路辭清像十萬個為什麽一樣不停地問，要是自己能答得上的還好，答不上的怎麽辦？
好在路辭清也並沒有得寸進尺，在原地轉了個身，抱著簡今紓往大門邊走去，輕聲交代：
“要是能忍的話呢，今天就別洗澡了，非要洗的話，一定要註意你的嬌，最好是把手機帶著進浴室，要是滑倒了還能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救你。”
簡今紓聽著他一字一句的交代，心中的緊張也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酥麻感，原本推拒的手也慢慢放下，等聽到路辭清最後一句，才像是沒忍住似的，攥拳在對方胸膛上敲了一下，眉毛挑著，像是警告：
“你就不能盼我點好！”
路辭清沒惱，反倒是壓不住聲音地笑了兩聲，笑聲帶動著他的胸膛都跟這震顫起來，擦著簡今紓的發絲和耳廓，在皮膚上掀起一陣癢意，她也沒再說話，只是擡手將頭發往一遍撥了撥。
進簡今紓家裏的大門時沒輸密碼，是簡今紓自己，在路辭清懷裏擡手按的門鈴。
來開門的自然是目前還住在簡今紓家裏的喬森。
客廳的電視裏正放在球賽，喬森叼著根雞翅，打開門看見簡今紓被路辭清抱在懷裏時，嘴不受控地一張，那啃了一半的雞翅就“啪嘰”一聲，砸到玄關的地板上。
路辭清心情不錯，雖然算不上好聲好氣，但還是禮貌地和喬森打了個招呼，把簡今紓崴腳的事情簡單說了下。
喬森雖然驚訝這兩人的親密接觸，但聽到簡今紓受傷時還是擔憂更多，忙追問是發生了什麽。
簡今紓雖然頭痛，但也知道對方是擔心自己，柔聲安慰了兩句便打發對方到廚房去給自己倒水。
路辭清此時已經將簡今紓從懷裏放下，等喬森走開，他才垂下頭湊到簡今紓耳邊，語氣酸巴巴的：
“我發現你怎麽對他對我兩個態度啊？”
路辭清說話時的熱氣噴灑在簡今紓的耳廓上，她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克制住自己顫抖的本能，斜眼去看對方，反問道：“你也是小孩嗎？”
她說這話本意是吐槽路辭清，誰料對方聽完，等了幾秒，竟頗為讚同地點點頭：
“對，我不是小孩子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可以壓低了聲音，明明一句在正常不過的話，硬是被路辭清高出點暧昧的氛圍來，簡今紓白了他一眼，掩住自己眼底覆雜的情緒：“行了，回去吧。”
路辭清倒也沒繼續纏著，乖乖地轉身出門，只是在門關上的前一秒，他擡起眼，目光深沈地看著簡今紓，低聲道：
“晚安，要夢到我哦。”
深夜的低沈嗓音最為暧昧，簡今紓心臟急速跳了兩下，連忙偏頭把自己的面容藏在黑暗裏，嗔罵了一聲滾，便擡手把門關上。
玄關的暖燈打在簡今紓的頭頂，她盯著門板看了兩秒，這才轉身朝屋裏走去。
她莫名覺得，自己今天晚上，可能真的會夢見路辭清。
-
上次宴會上的事，簡家和路家都沒瞞著，路辭清大打出手保護的是簡家未來接班人簡今抒這事在圈子裏不脛而走，不到一周，滬市商圈基本就都知道那位多年前前往國外留學的簡今抒簡大小姐已經回國。
也是自從她回國的消息傳出去之後，各路聚會邀請的帖子就沒停過，宴會生日會下午茶，簡今抒雖然都沒去，但也都一一備好了禮物送去——
她的第一次回歸已經因為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阿貓阿狗毀了，那麽第二次亮相就得選個好時機。
等了沒兩天，好時機來了。
謝家開的那個藝術館，周年慶典，邀請簡今抒參加。
這次周年慶典規模頗大，各層各類人物都有涉及，再加上簡路謝三家打算聯手搞文化藝術產業基地的事情在滬市商圈裏早有風聲，這次簡今抒在藝術展周年慶上亮相，也算是一個明確的，她準備接手家裏產業的信號。
既然有這個想法，簡今抒自然也不會像上次一樣倉促，提前幾天便從國外把自己定好的禮服送來，簡平修也給她安排了家裏的車送她過去。
司機在簡家做了很多年，開車的技術自然是不用多說，一路平穩的到了地方。
車一停下，門口的工作人員便上前拉開車門，只是簡今抒腳剛沾地還沒道謝，就聽到身後，路辭清輕佻悠閑的聲音悠悠傳來：
“怎麽才來啊？”
簡今抒聞言，深吸一口氣，停下腳步回頭看看對方：“還好意思說我，你不是也來得晚？”
路辭清穿了一身黑色的燕尾西服，只是把領帶換成領結，正式間又不失優雅，還帶著點華貴覆古的風格，倒是正正好和簡今抒今天這身黑色的垂感綢緞裙相得益彰。
他走到簡今抒身邊，唇邊帶著笑：
“我早來了，是在等你好不好”
簡今抒白了他一眼：“怎麽，是需要我感謝路總的大恩大德？”
雖說言語依舊有些沖，但細聽，卻已然沒了剛重逢時劍拔弩張的態勢，反而有點互相打趣的味道。
路辭清自然也聽了出來，唇邊的笑也不藏，跟在簡今抒身邊就走進VIP宴會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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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今抒想，若不是因為此時被路辭清抱著，她肯定是要趕快找借口跑走的，因為如果再不離開，不僅是自己，恐怕連路辭清，都要聽見從她胸腔裏傳來的，如同擂鼓般的心跳聲了。
而她現在被抱著，自然是走不了，只能靠在路辭清的懷裏，任由自己的心臟不受控地跳動著，和耳邊，路辭清胸腔之內的那顆心臟，形成某種莫名和諧的節奏。
她好像突然明白，路辭清為什麽能通過那個問題就判斷自己並不喜歡謝循然了
——謝循然在自己這裏，好像從來沒有成為某個堅定的選擇。
堅定到，就像剛才路辭清說會救自己一樣。
一陣無言的沈默後，簡今抒偏過頭，躲開路辭清的視線：
“有一次，一個挺大的局，好多人一起喝酒。”
這是在回答路辭清最開始的那個問題，這也是簡今抒逃避剛才那段突如其來的心跳的方式。
路辭清挑挑眉，沒說話，就這麽垂眼看著她。
“桌上有個輪盤，我閑的沒事在那轉著玩。”
簡今抒平淡的語氣裏帶著一絲細不可查的羞赧，似乎這件事對她來說，不是一個什麽上的了臺面的記憶：
“我連續三次，都轉到了七。”
路辭清雖然沒開口催她快點進入正題，但眉間卻不受控地蹙起來，看眼神，似乎是在順著簡今抒的話回憶當年。
“當時我想，這個七肯定是有什麽征兆。”
簡今抒抿了下唇，從嗓子裏哼了一聲：
“然後我就，在那個大卡座裏，從左到右，數了七個人。”
“正好是謝循然。”
“然後...”
話說到這，簡今抒都有些自暴自棄的意味。
這件事她從來沒有和任何人提過，甚至連謝循然本人都不知道，為什麽當年大家明明朋友做的好好的，簡今抒卻突然說要和自己在一起。
簡今抒當時的想法也簡單，如果非要談場戀愛，當然要找一個知根知底的來談，再加上正好老天爺給送了征兆，不用白不用。
只是等她和謝循然正式在一起之後，簡今抒才慢慢意識到自己當初那個決定有點過於草率，人家找戀愛征兆，要麽是流星雨，要麽是各種寺廟，自己倒好，在一個賭博輪盤上找。
她也知道自己這件事說起來肯定要招笑話，所以一直咬緊牙關絕口不提，甚至在和謝循然分手的那天，第一個想法是震驚，第二個想法就是感慨——
征兆什麽的，果然不靠譜，看，現在讓自己分手的多麽狼狽。
把年輕不懂事時做出的決定拿出來覆盤，對簡今紓來說的確有點難為情，她盡量控制著語氣的平穩，說完之後也沒擡頭，就垂著眼睛盯著自己衣服上的紋理，等待可能來自路辭清的嘲諷。
——因為一個輪盤的征兆就跑去追人，別說路辭清了，就算是自己遇到這種事，估計也會嘆上一句離譜吧。
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這一步，後悔也是沒用的，簡今紓索性放松下來，整個人像攤水一樣躺在路辭清的懷裏，她的頭頂貼著路辭清的胸肌，還能分出一點神經去感慨對方的健身還是有些效果的。
等了半晌，就在簡今紓以為路辭清是不是沒聽到自己說什麽準備擡頭去看他的時候，對方帶著恍然和疑惑的聲音才從頭頂傳來：
“就因為，這個？”
簡今紓額角往上跳了跳。
這種仿佛聽到什麽離譜事情的語氣，比直來直去的嘲諷更讓人心裏難受！
“是是是，就因為這個！怎麽，不行？”
路辭清看著簡今紓因為羞赧而泛紅的雙頰，半晌，輕笑一聲：
“行，怎麽不行。”
語氣像是哄，又像是游刃有餘的調戲。
簡今紓臉更紅了，忙把視線移開：“行了，都告訴你了，可以讓我走了吧！”
在繼續待下去，她怕路辭清像十萬個為什麽一樣不停地問，要是自己能答得上的還好，答不上的怎麽辦？
好在路辭清也並沒有得寸進尺，在原地轉了個身，抱著簡今紓往大門邊走去，輕聲交代：
“要是能忍的話呢，今天就別洗澡了，非要洗的話，一定要註意你的嬌，最好是把手機帶著進浴室，要是滑倒了還能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救你。”
簡今紓聽著他一字一句的交代，心中的緊張也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酥麻感，原本推拒的手也慢慢放下，等聽到路辭清最後一句，才像是沒忍住似的，攥拳在對方胸膛上敲了一下，眉毛挑著，像是警告：
“你就不能盼我點好！”
路辭清沒惱，反倒是壓不住聲音地笑了兩聲，笑聲帶動著他的胸膛都跟這震顫起來，擦著簡今紓的發絲和耳廓，在皮膚上掀起一陣癢意，她也沒再說話，只是擡手將頭發往一遍撥了撥。
進簡今紓家裏的大門時沒輸密碼，是簡今紓自己，在路辭清懷裏擡手按的門鈴。
來開門的自然是目前還住在簡今紓家裏的喬森。
客廳的電視裏正放在球賽，喬森叼著根雞翅，打開門看見簡今紓被路辭清抱在懷裏時，嘴不受控地一張，那啃了一半的雞翅就“啪嘰”一聲，砸到玄關的地板上。
路辭清心情不錯，雖然算不上好聲好氣，但還是禮貌地和喬森打了個招呼，把簡今紓崴腳的事情簡單說了下。
喬森雖然驚訝這兩人的親密接觸，但聽到簡今紓受傷時還是擔憂更多，忙追問是發生了什麽。
簡今紓雖然頭痛，但也知道對方是擔心自己，柔聲安慰了兩句便打發對方到廚房去給自己倒水。
路辭清此時已經將簡今紓從懷裏放下，等喬森走開，他才垂下頭湊到簡今紓耳邊，語氣酸巴巴的：
“我發現你怎麽對他對我兩個態度啊？”
路辭清說話時的熱氣噴灑在簡今紓的耳廓上，她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克制住自己顫抖的本能，斜眼去看對方，反問道：“你也是小孩嗎？”
她說這話本意是吐槽路辭清，誰料對方聽完，等了幾秒，竟頗為讚同地點點頭：
“對，我不是小孩子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可以壓低了聲音，明明一句在正常不過的話，硬是被路辭清高出點暧昧的氛圍來，簡今紓白了他一眼，掩住自己眼底覆雜的情緒：“行了，回去吧。”
路辭清倒也沒繼續纏著，乖乖地轉身出門，只是在門關上的前一秒，他擡起眼，目光深沈地看著簡今紓，低聲道：
“晚安，要夢到我哦。”
深夜的低沈嗓音最為暧昧，簡今紓心臟急速跳了兩下，連忙偏頭把自己的面容藏在黑暗裏，嗔罵了一聲滾，便擡手把門關上。
玄關的暖燈打在簡今紓的頭頂，她盯著門板看了兩秒，這才轉身朝屋裏走去。
她莫名覺得，自己今天晚上，可能真的會夢見路辭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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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宴會上的事，簡家和路家都沒瞞著，路辭清大打出手保護的是簡家未來接班人簡今抒這事在圈子裏不脛而走，不到一周，滬市商圈基本就都知道那位多年前前往國外留學的簡今抒簡大小姐已經回國。
也是自從她回國的消息傳出去之後，各路聚會邀請的帖子就沒停過，宴會生日會下午茶，簡今抒雖然都沒去，但也都一一備好了禮物送去——
她的第一次回歸已經因為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阿貓阿狗毀了，那麽第二次亮相就得選個好時機。
等了沒兩天，好時機來了。
謝家開的那個藝術館，周年慶典，邀請簡今抒參加。
這次周年慶典規模頗大，各層各類人物都有涉及，再加上簡路謝三家打算聯手搞文化藝術產業基地的事情在滬市商圈裏早有風聲，這次簡今抒在藝術展周年慶上亮相，也算是一個明確的，她準備接手家裏產業的信號。
既然有這個想法，簡今抒自然也不會像上次一樣倉促，提前幾天便從國外把自己定好的禮服送來，簡平修也給她安排了家裏的車送她過去。
司機在簡家做了很多年，開車的技術自然是不用多說，一路平穩的到了地方。
車一停下，門口的工作人員便上前拉開車門，只是簡今抒腳剛沾地還沒道謝，就聽到身後，路辭清輕佻悠閑的聲音悠悠傳來：
“怎麽才來啊？”
簡今抒聞言，深吸一口氣，停下腳步回頭看看對方：“還好意思說我，你不是也來得晚？”
路辭清穿了一身黑色的燕尾西服，只是把領帶換成領結，正式間又不失優雅，還帶著點華貴覆古的風格，倒是正正好和簡今抒今天這身黑色的垂感綢緞裙相得益彰。
他走到簡今抒身邊，唇邊帶著笑：
“我早來了，是在等你好不好”
簡今抒白了他一眼：“怎麽，是需要我感謝路總的大恩大德？”
雖說言語依舊有些沖，但細聽，卻已然沒了剛重逢時劍拔弩張的態勢，反而有點互相打趣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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